昨日,虽说是阳光明媚,却已是秋日的阳光,气温也不高,还有缕缕温风,于是,在大中午12点多的时候,带小鹿去林间玩耍。玩耍的过程中,小鹿说要拉臭臭,既然是在野外,那就只能就地了。小鹿之前并没有将臭拉到草地中的经验,不过他知道小区草地里有好多狗屎。于是,小鹿指着自己不到十秒钟之前拉在地上的臭,说:“狗屎。”
梭罗曾这样说过:“广阔、狂野、孤寂,这就是我们的自然母亲。不过我们都早早地和自然母亲断了奶,钻进了只和人交往的社会。”
“北京八达岭野动物园老虎吃人”事件,年轻女子因为与男子发生口角而下车,被老虎咬伤,女子的妈妈下车营救,当场被另外一只老虎扑咬致死。有一些分析文章总结说,“女人,你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女人,你要懂得尊重规则”我们懂得的只是城市的规则,自然中的常识已经非常贫乏。如今,让我们感到紧张,威胁我们生命的,并不是老虎等自然环境,而是升职、加薪、赚钱、扩大规模等等,要不然怎么会有过劳死。
在城市中生活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城市所规定的游戏规则,即使去了乡下,依然会路径依赖似的,遵循着城市的规则。俞敏洪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10年前我曾带了一帮已经是企业家的朋友到呼伦贝尔草原去玩,我们看到草原上的连绵山坡,在蓝天的映衬下如此美丽,但是山坡下有道道铁丝网。我们很想翻过铁丝网,看看站在山坡上的草原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没有人敢越过一踩就能过去的铁丝网。我成了第一个勇敢的人,翻过了铁丝网。
“同行的朋友拦阻说,你千万别过去,那是别人的领地,而且牧民可能会有枪。我说那么美的山岗,为什么不能去看一看?牧民也是人,就算看到我闯入领地,也顶多骂我一下。山坡其实也就最多40米高,在山坡顶上,我看到牛羊满坡,草地高低起伏延伸,一直到天边,正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景色。我大喊一声,所有的人都爬到了坡顶。其实那些铁丝网只是为了挡住牛羊不走到邻居的草地上。因为包产到户,所有的草地都分给了牧民。”
善于破坏规则的企业家们,在乡下时,居然那般谨慎。“人们日渐沉迷于无谓的秩序。仅存的点自然,只能看不能碰。”
“对现在的人来说,自然,与其说是一种现实存在,还不如说是一个抽象概念。自然对人们来说,越发成为一种供观赏、消费、使用的东西。”
人们已经习惯了消费,甚至是消费大自然。消费就会有保障,即使没有保障,也能对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投诉。人们会习惯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是商家的错,即使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应该是商家来负全责。于是,我们就大意了。比如,我们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新闻标题:“电梯‘吃’手,四龄童父母起诉商场经营者承担赔偿责任”“父亲因儿子坠亡起诉楼盘”“一岁女童乘电梯手指被轧断,父母起诉商场物业”。
对于这种直接关乎生命的威胁,我们似乎已经非常麻痹,我们的感官世界已经萎缩。
托德·梅里曼是一家报社的编辑,也是一位父亲,回忆起那次和年幼的儿子一起出游的奇妙体验,他说:“走过山间的一片田野时,我低头发现地上有山狮的爪印,还很新鲜。我们马上调头往回走,回到车上。可我马上发现,身后也有一串山其他狮的足迹,刚才还没有,我意识到我们被山狮包围了。”在那极度恐惧和兴奋的状态下,他高度留意着周围的一切。过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上次像这样敏锐的调动所有感官是什么时候了。这场与山狮的邂逅释放了某种被压抑的能力。
老虎,我们生活中并不常有。有的也只是关在笼子里的,或者被训兽师训练的服服贴贴的,又或者像《疯狂动物城》中那些呆萌的食肉类动物。
对自然的经验非常不足,会让我们放松警惕。有次带小鹿去农家乐,放心地让小鹿追着鸡跑。可突然之间,一只公鸡飞起来,扑腾着翅膀准备对小鹿发起攻击,还好当时我跟在旁边。后来,才知道,公鸡是为保护母鸡,才会做出这种行为。在农村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婆婆也并不知道这个原因。因为当时在农村,养的鸡多是母鸡,为的是鸡蛋带来的收入。一个村子中,总共只有几只公鸡用来配种。老虎事件之后,才知道,“千万不可背对猫科动物!”
我们谈到自然时,表现出来的是迷惑、疏离、渴望的复杂情感。我知道狗可以称为孩子最亲密的伙伴。孩子也非常喜欢狗,可是当别人带着一条大狗走到我和孩子身边时,我们出于本能,还是会迅速将孩子抱起来,远远地躲开。有人在知道枣树上居然有刺之后,会欣喜地发个朋友圈。我们一方面在患有对大自然的恐惧症的同时,一方面又想及力拥抱大自然。